子滈随笔(12)
风行 下
刘子滈
一路骑行,一路风物。
新铺的柏油路,蓝绿黄三条直线,镶嵌其中,随路延申。一座座路过的桥梁,护栏水泥墩上,彩绘新颖别致,鱼虾蟹、甲鱼、长鱼,栩栩如生,活灵活显,生趣盎然。骑行中,水泥砖石路面已十分稀少,而泥土路更是罕见。
迎面而至的房屋,多姿多彩。二层的小楼,单家独院,精致的外墙,奢华的门窗,随处可见。传统的排排房,前后整齐排列。每家正房三间,厨房两间,全部砖墙瓦盖。外加猪圈厕所,杂物间。不时映入眼中,它们收拾得干净整齐,外墙总是雪白。还有路旁一间间门面房,或者店铺,或者作坊,或者农产品收购点,间杂其间。在宁静的乡村中,那是人多的地方,热热闹闹。土墙土房,几乎消失不见了。目光所及各类房屋,并不高大,也不是很时髦,只是丰富多姿。多种多样的选择,不正彰显了各式乡民的自由性情吗?
一路骑行,那村庄,那房屋,定然有人在生活,在守候。路旁,门前,廊下,我见到了一个个男人,也见到了一个个女人。他们的年纪,大多数已经那么苍老。
一个老大爷,木然地坐在门前,他在想什么,或者他不想什么。我没有问他,他也不会告诉我。见到两个老奶奶在交谈,那衰老的容颜,平静而安详。她们不着急,时间对她们来说,一直十分慷慨。她们已经历经八九十年的人生,再多给她们一些时间,享受眼前更加美好的生活,也是可以的。我还看见一个年纪七旬左右的老奶奶,手拿手机,在认真地刷屏。哈哈,这样的老者,实在时髦。
所见,只是老人,年轻人不多,儿童也少见。想一想,我也释然。年纪大了,退居老屋,静守乡间,吃穿不愁,安度晚年,何乐而不为呢?年轻人,大多外出了,追逐他们的梦想,外面的世界很精彩。至于少年儿童,他们的任务,当然是文化知识的学习。学校生活,是他们最好的生活。
我还遇见一些村民,在农田忙碌,尽管他们已经并不年轻,他们的生命力依旧旺盛,他们勤苦劳作。向他们致教!
乡村是如此美丽,又是如此宁静。
骑行,释放心中的快垒,心灵与时空对话。骑行,与鸟儿共鸣,与鸡鹅共语,与羊儿同行,呼狗儿为友,忘情于自然,放达于天地。
诚然,自由自在的骑行,是快乐的,却无法彻底忘却自我。一路上,所过村庄,我无法长时间停留,寻踪访友,拜访老同学,无法实现。老同学,今天我到了你的地盘,不遇,抱歉了。守候在家的亲戚长辈,多已老态龙钟,风烛残年。我不能停留探望,只能在心底,默默祝福他们健康长寿。
回程的路上,顺巧经过一老同学的老家。我在东岸行,隔一条小河,河西岸边,一间老旧的三间瓦房,座北朝南。恰恰好,一个老奶奶从门中走出来,她的头发已然全白,腰身佝偻,颤颤巍巍,那么近,那么熟悉。我的双眼,看不清她的脸庞,她已老了,老得令人心酸,她是老同学的母亲。我的岁数也大了,眼睛已有点昏花,视线逐渐模糊,泪水已慢慢浸溢我的双眼。同学的母亲,如我自己的母亲。看到她,我想起了自己的母亲。慈母辞世,恍然间已过十年了。
下次,安排适当的时间,拜访寻探守家的老者,是我的责任,也是我的心愿。
回家吧,迎着风前行。风声,在耳边一直呼呼不停。
诗云 九如声声寄意良,拳拳此心更情长。
蛇虫草树顺时生,万物和谐即帝乡。
2021年9月16日于盐城西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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